文莱漫游记

漫步，漫谈，海风作伴；

云卷，云舒，好不浪漫。

飞行记

2023年，8月27日下午，南宁直飞文莱的航班复航，距离2020年2月15日的“最后一班”直航，过去了1289天。

进入吴圩机场，我们看到机场一块空地上铺了地毯，地毯后立着的背景板上印着“南宁直飞文莱国际航线复航仪式”一行字，一群游客拿着五颜六色的拍照小板，一起对着镜头开心欢呼、微笑，就连在排队值机的时候，也有举着相机拍摄的记者在一旁。原来，我们新误打误撞地“闯进”了一个历史的小瞬间，遂欣然成为亲历者。

飞行3小时后，飞机抵达文莱机场。进行完入境手续，我们很快便出到了到达大厅。机场四壁的图案颇具当地特色，办电话卡的店铺里坐着的两位女性工作人员，头戴图东（Tudung），一座小型清真寺立在出口右侧。诸多细节轮番亮相，悄无声息地将我们引入了这个神秘的国度。

因为电话打不通，没能联系上酒店接驳车，我们便采用了文莱最为“奢侈”的出行方式——打车。文莱人出门多为自驾，每个家庭拥有2-3台小汽车属于标准配置。全国只有约40辆出租车，故“物以稀为贵”，起步价5文币（折合人民币25元）。出租车打车点在机场外，走出到达大厅大门，沿海地区热带气候的潮湿空气袭来，迅速黏上我们被空调“冻干”的皮肤。坐上出租车，我们终于得闲，欣赏起暮色渲染的斯里巴加湾夜景。机场外的大路宽阔，路灯将道路点亮，也照亮了沿路而栽的绿树草坪。文莱森林资源丰富，暮色之下路灯昏黄，仍难掩绿意盎然。

Tip：因为出租车量少，在文莱的路边无法“招手”打车，所以使用打车软件“Dart”会相对方便，但也需在比较有辨识度的地标附近打车比较容易定位。

航海记

在文莱如有白天出门“轧马路”的打算，墨镜雨伞必不可少，上午8、9点的阳光就已经带上“灼烧感”，步行十几分钟，便觉得口干舌燥。但是得益于海风阵阵，文莱室外的炎热总夹杂着中和的凉意。在炎热与清凉的交互作用下，我不禁想到文莱的全称——文莱达鲁萨兰国。其中“达鲁萨兰”意为“和平之邦”，而这里恰到好处气温，自带“和平”的体感。

来文莱游玩，奥马尔·阿里·赛义夫丁苏丹清真寺绝对是人们“打卡计划”中的第一顺位。这座名字颇长的清真寺寓意丰富，它是现代伊斯兰建筑的代表，由意大利建筑师设计，于1958年完工，立于文莱湖畔之上，是斯里巴加湾城市的中心。

湖畔上停泊一艘华美的船只，浅金色的船身氤氲着一层碧绿，与后方金顶白墙的清真寺平行呼应，成为文莱闻名遐迩的景观。往清真寺对面走几十米，有一块巨大的草坪。草坪上立着一个几十米高的方形“相框”。这个相框贴心框出了与清真寺合照最完美的角度，把镜头拉远，就能看见清真寺“刚好”出现在方框中部，如同装饰画一般精准的构图，让人只需站在相框周围，摆好姿势，就能定格与文莱地标的珍贵瞬间。

草坪边上有长长的步道，步道前是开阔的水湾——文莱水村坐落在此。水村在15世纪早期曾为古文莱首都，是世界上最大的水上村落之一，居民多为马来族，今天位于斯里巴加湾市郊。最初几位文莱国王便是在水村度过一生，死后才葬到陆地上。因此，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水村可视为文莱历史文化之发源地。文莱早期历史的书面资料缺乏，直至14世纪中后期的历史，才有本土史料可考。15、16世纪，亚洲同欧洲、中东等部分地区的经贸联系增强，文莱商业在那时也呈现前所未有的繁荣之势，这段时期亦是文莱国力鼎盛时期。

若时间充裕，可以考虑乘船游览。船推波前行，本来远眺尚觉小巧的高脚屋近在眼前，上千栋屋舍同船上的游人“友好致意”，讲述着这个国度的今夕何夕。船继续往前驶去，房屋逐渐消失，人类文明的烟火气悄然于大自然的“门禁”处止步，茂密的红树林映入眼帘，水上之旅的后半段拉开帷幕！

文莱十分重视生态保护，有11个森林保护区，占国土面积39%。从城市中大片的植被，到河畔两侧的红树林，都尽可能维持自然原始风貌。红树林中住着一群“土著”——长鼻猴。这群“土著”脾气不小，可能“轻舟已过”，还不闻“两岸猿声”。只有运气和视力都足够好，才能在错杂的枝杈中捕捉到长鼻猴的身影。

一天过半，西斜的日影预告一场“重头戏”即将开场！六星级帝国酒店的滨海夕阳盛名在外，我们驱车“追日”，希望能赶上在太阳沉入海面前说声“晚安”。酒店大堂贵气逼人，室内装潢透金光闪闪，透着不言说的精致奢华，屋顶高挑自带威严，大理石瓷砖自意大利进口，每一块图案都反映着设计者的巧思。只是此时此刻，再昂贵的黄金也比不上“无限好”的夕阳。海浪敲击岩石的声音声声入耳，催促我们加快脚步，小跑着奔向海边！

啊！看到了！夕阳连海，漫天红霞，金涛翻滚，无边无际！此刻，人可以是王勃，可以是雨果；可赋诗“落霞与孤鹜齐飞，秋水共长天一色”抒发豪情万丈，可写下“这是黄昏的太阳，我们却把它当成了黎明的曙光”表达无尽慨叹。

我一边急促地按下快门，一边在脑中“翻箱倒柜”地寻找与之媲美的词句。与此同时，夕阳几乎要完全没于海面了。但它如同一个已臻化境的画家，还意犹未尽地望天空叠加色彩——热烈橘橙，耀眼杏黄，妖娆艳红，素雅月白交织兼蓄，刹那间，异域绝景和中国古色完美融合！

五味记

天色渐暗，我们选择了一家马来餐厅作为晚餐地点。早前了解到文莱国菜名叫西米糊（Ambuyat），“貌不惊人”却陪伴文莱人走过昔日的峥嵘岁月。西米糊是主食，不可单点，只以套餐形式出售。因此一份西米糊套餐里有蘸酱、煎鱼和蔬菜。西米糊粘稠，叉子和勺子都难以取餐，需要拿竹签卷着吃，对手部灵活度和耐心是个考验。我耐着性子终于成功卷好一口，先蘸蘸酱汁，再入口。西米糊很黏，因此吃的时候嘴巴要稍稍用力嗦。仔细品尝人生中第一口西米糊，不得不说，犹如品尝寡淡的“浆糊”，蘸料是榴莲加上青柠和番茄，味道奇特，要遇到有缘人才能赏识。

此外，晚餐还有炒饭、炸鱼和珍多冰。香喷喷的大米裹着黄灿灿的鸡蛋，口味简单却让人吃了还想吃；炸鱼不油腻，文雅拿着刀叉吃会浪费很多鱼肉，而上手操作是内行做法，听闻文莱家庭会教孩子从小学习用手吃鱼；珍多冰是马来饮食中的甜品明星，其中最显眼的元素便是绿色的粉条，原料为糯米，以斑斓叶染成绿色，加上椰浆、红豆和仙草冻等食材，成为消暑“良方”。

除了正式标准的晚餐，还有释放“自由灵魂”的夜市。加东夜市是文莱最大的夜市，也是首都营业到较晚的场所之一。从烧烤、汉堡、粉面，到点心、水果、饮料，应有尽有。

在东南亚市场看到琳琅满目的水果本身不算稀奇，但是好些文莱“本地选手”的表现着实抢眼。8月榴莲季，榴莲果香肉满，而文莱本地产的山榴莲体型“娇小”，与一般榴莲比起来全然不是一个重量级。主要有红心和黄心两种，吃进嘴里仿佛含化一块巧克力，有明显粘黏口感。

此外，一种形如椰子的大芒果也吸引了我们的视线。这种芒果的壳又厚又硬，虽个头没椰子大，但是远不如椰子那样“好对付”。椰子只需用刀坎开一口就能倒水剜肉，这种芒果的皮可谓“铁壁铜墙”，直换了3位摊贩连敲带砍才总算取出些许珍贵的“胜利果实”。尝了一口，这“胜利果实”的味道却有些令人失望，酸得我们一个激灵，眼睛直眯。

Tip：加东夜市从下午4点营业，6、7点后有不少摊点逐渐收摊。因此虽然是“夜市”，但不推荐8、9点才去，那时仅剩一半不到的摊点还在营业。

逛完夜市，如果想进一步探索文莱之夜，可以到文莱公主开的“Roasted Sip”咖啡厅小坐。文莱的商铺普遍闭店时间早，而晚上10点多来到咖啡厅门外，还能看见店内座无虚席。客人们穿着时尚，一小团一小团地围绕在桌前放松地谈笑。

这里的烘焙咖啡在文莱是“稀罕物”，人气很高。然而担心入夜提神，我选了一杯牛奶多的“玫瑰坚果拿铁”。干玫瑰浮在牛奶上，与冰块轻轻碰撞，释放出淡淡花香，与坚果香气和谐相融，浅浅一抿，忽感一阵海风般的清爽，同眺望夕阳时，那轻柔拂面的海风一样。